20.不溫不火的記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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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不溫不火的記憶
就這樣到了九月中旬，天空中藍色深入淺出，有了落日餘暉的層次變幻，南鎮逐步進入夜晚。
林逸傑正舉著手中的文創陶瓷品，在給身旁游客講解關於南塔的歷史由來，末了特意強調這款南塔的陶瓷品是鎮上文創節的冠軍，目前是他家獨有。
他年紀小，但講起當地的歷史文化來，倒是描生繪色地賣力，惹得幾位游客大媽紛紛果斷地掏錢買單。
比起店內的喧囂，陳子承獨居一處，倒是安靜許多。他正在核對8月份的賬單，雖然刨去各類開支，錢沒賺多少，但已經逐漸開始正面盈餘了，對他來說，總歸是件好事。
這是近半年來，他看賬單時，第一次看完不是哭喪臉般沈默寡言。
陳子承擡頭，沖著正在幫游客結賬的林逸傑喊道：“小子，晚上忙完，別回家，咱們去吃火鍋”。
“好！”，聽到老板請客，林逸傑臉上難掩激動，但很快便又低頭賣力地宣傳店內的文創品。他似乎比自己這個老板更在意文創店的生意。
陳子承剛說完話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他隨手打開櫃臺倒二的抽屜，從裏頭拿了瓶白色藥罐出來，一言不發便裹著桌上的礦泉水，往自己的嘴裏送，恍惚間思緒漂移。
此時姜逢忙裏偷閑地提了兩杯咖啡過來，陳子承剛結束閉目養神，睜開眼，擡頭瞧見來人，便慌亂地把藥瓶迅速地塞回抽屜，轉而換上了張笑臉。
姜逢知道陳子承向來不喜歡吃甜品，便單獨給林逸傑帶了一小塊的提拉米蘇。
“你怎麽來了”，陳子承立馬起身，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咖啡，輕柔地拉扯了她一把，將身後的座椅讓給了她。
“天氣這麽熱，忙裏偷閑，過來給你們送點冰飲”，姜逢的目光被桌面上的賬單吸引，她順手拿了吧臺上匯總的營業報表，輕聲地問：“這是你們上個月的業績？”
“對啊，多虧了你給我提的建議，最近整體總算有了點起色”，陳子承輕輕地幫忙捋過姜逢額頭被細汗沾染的碎發。
“我不過是經驗之談，算不得什麽本領，主要原因還是你厲害又努力”，姜逢莞爾一笑，給了對方一抹肯定的鼓舞。若不是此時店內顧客眾多，怕是這對剛熱戀的情侶會更加膩歪。
“老板，這個明信片怎麽賣？確定是cici本人的攝影作品嗎？”
新的游客團又進來一批，不過這是群熱血澎湃的年輕人，林逸傑還困在先前那堆顧客中，被一群退休老太太包圍，要求他繼續講故事，脫不開身，只能讓陳子承自己上。
“是的，這是cici上次來南鎮拍的東西街道和南海的照片，以前我和她機緣巧合認識，於是跟我們店裏簽了2年的獨家售賣權”，生意重要，談話間，陳子承已悄然走到這個五人堆裏。
“你是陳子承？我記得你，以前還看過你的劇，那部《他光明璀璨》的男主角？”，有位同姜逢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女子細細端詳，並觀摩陳子承的談吐後，言語激動地喊出了他的名字。
先前剛脫離了這群小姐妹，獨自逛陶瓷區的某位同齡女子，此時剛好折返了回來，她似乎也被喚醒了沈睡的互聯網記憶，開始重新打量起他來：“陳子承？你很久沒演戲了，我聽說你退圈了？這家店是你的？”
一陣熟悉感迎面襲來，但陳子承一時半會並沒有記起她，儼然對面前這個女子沒什麽深刻的印象，以至於表情和語氣都不溫不淡的。
王佳見對方神色淡然，才急忙地補充了一句，話語隱晦：“我們之前見過面的，我是蔣妤憶的生活助理”
“對，是我的”，聞言，陳子承神色不顯，他回頭飄飄然地望了一眼姜逢，在得到對方的眼神鼓勵後，回過頭來，面帶笑意地回應：“你們隨便轉轉，有喜歡的設計品，我給你們打折”。
他記起來了，但是這段記憶經過歲月的洗禮，現如今倒也沒有特別清晰。
此時王佳的心境與他的淡然完全不同，她的內心五味雜瓶，甚至有些雀躍，她從入行開始便跟在蔣妤憶身邊，兩人關系親密，形同姐妹。
她是當年為數不多隱約知道陳子承退圈真實原因的人，也一直都知道蔣妤憶對陳子承念念不忘。
“陳哥，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演戲了嗎？你退圈了多可惜啊！這兩種收入層次根本無法比較 ”，不愧是貼身助理，王佳和當年的蔣妤憶說的話一模一樣，這完全激起了陳子承的記憶細胞。
所有人都覺得他不繼續走演藝道路，是件主動拋金幣的事情，就連當年熱戀時難舍難分的愛人，出口問的也不過是：“你做普通人能賺幾個錢？”，他們似乎從來都不關心他想要的是什麽，也從來不考慮他的心情與處境。
“嗯？我挺喜歡現在的生活”，陳子承淺笑著，恢覆了幾分從前不易接近的模樣，他淡然地應付：“你隨意逛逛”，說完不再搭理，便獨自出了外頭透氣。
此時天空中的瑰麗色彩已經被黑色掩蓋，四周的街道燈火闌珊，熱鬧得有些不真實，陳子承倚在門口的臺柱下，旁若無人地抽了根細煙，看起來似乎心情不佳。
他和蔣妤憶相識那年，是他事業快速發展的鼎盛時期，每天戲劇般被觀眾狂熱地喜愛、追捧，已經讓他嚴重地與真實生活脫軌，他時常在角色裏走不出來，又時常懷疑和審判自己的得失。
有次陳藝給他談下了個大制作，但那個導演名氣大，選人也相對嚴苛，要求所有角色必須去親自試戲，陳子承對劇本也很感興趣，便應了下來。
那日他路過化妝間，便聽到裏頭有藝人在為爭取角色而鬧得不可開交，他本無心八卦，但他忘了帶手機，恰好答應了陳藝要在化妝間等她，於是被迫聽了墻角。
“蔣妤憶？你才剛畢業，心思別那麽重，這種大制作輪不上你的”，尖銳的女聲從裏頭響起，言語刻薄，顯然是想勸退這個剛入行的新人。
“我知道，但我還是想試試，沒有一蹴而就的機會，只有日積月累的運氣”，蔣妤憶似乎一點兒也不惱火，她謙卑的姿態倒是讓開口刻薄的人，瞬間無言以對。
“你別那麽天真了，你真覺得今天金姐帶你來，是讓我們兩一起試戲搶角色的？她不過是想讓你給我當綠葉而已”，說這話的女演員，內心其實對眼前這張新鮮冷艷的年輕面孔感到威脅，她即將步入35歲，這部戲是她難得爭取到的機會。
“沒事，那就當綠葉，做一片獨特的綠葉也未嘗不是件好事”，蔣妤憶直接滅了對方即將繼續的辯駁欲。
室內突然一陣安靜，直到陳藝走到化妝室門口，不知情地喊了句：“陳哥，你怎麽不進去？”，這片沈寂才被打破。
他們剛推開門準備進去，蔣妤憶恰好從裏頭出來，與其說是平靜地離開，還不如說是匆匆逃離。
於是兩人在影視公司的走廊裏有了短暫的一次對視。
再後來，試完戲，陳子承對t拿下這個角色，並無把握，對手都是些實力派，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。
他以上洗手間為由，想要去清洗下臉，順便脫離角色，讓自己平靜下來 ，沒想到他剛進衛生間，便聽到了隔壁有個女孩支支吾吾的哭聲。
他擔心對方出事，本想出來後一探究竟，沒想到對方接了通電話，很快收斂了自己的哽咽聲。
“囡囡啊，你實在是混不下去就回來吧，你爸不會生氣的”，對方手機開著免提，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裏頭傳了出來，哪怕在過道裏也極其的清晰。
“媽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可以的，這次郭導的新劇，我有信心拿下角色”，女孩似乎在擦眼淚，哭聲止住了，語氣裏卻透露著倔強。
陳子承好奇，究竟是哪位初出茅廬的新人，會這般自信，在剛試完郭導的戲，便如此確信自己的能力，就連他入行多年，有了現如今不溫不火的成就，也不敢輕易下決斷。
於是他站在過道裏，不舍得移開腳步，直到看到了從裏頭出來的熟悉面孔。
那是兩個小時前，他在化妝間門口偶遇的那位新人。
對方冷艷的長相與神情，很難讓人將剛剛躲著偷哭的女子與她聯系起來。陳子承的眼裏對她多了幾分欣賞。
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，深知在這行舉步維艱的戀人，到頭來，成了最無法體諒自己的那一方。
黑夜中，陳子承深呼了口氣，轉瞬間，黯然地熄滅了腳下還在冒氣的煙頭。
不過，心情差強人意的並不止他一人。
被遺忘在吧臺的姜逢，閑來無事，突然發覺自己腳下踩了個圓滾滾的東西，她低下頭去，將其拾起，原來是根小型的圓珠筆，於是她開盲盒般隨手便準備將圓珠筆往倒二的抽屜裏放。
此時她的視線被抽屜裏平躺的兩瓶藥所吸引，其中一瓶上面寫了“氯氮平片”，姜逢有些好奇，便順手開蓋觀察，只見裏頭的藥片僅剩半瓶，而藥瓶上的日期還是最新的。這是陳子承新買的藥。
姜逢不動聲色地將藥瓶放回了原位後，便四周尋找陳子承的身影，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，對方已落寞地在門口抽了根煙。
“他到底有什麽秘密？”，這一發現突然攪得姜逢心神不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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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到了九月中旬，天空中藍色深入淺出，有了落日餘暉的層次變幻，南鎮逐步進入夜晚。
林逸傑正舉著手中的文創陶瓷品，在給身旁游客講解關於南塔的歷史由來，末了特意強調這款南塔的陶瓷品是鎮上文創節的冠軍，目前是他家獨有。
他年紀小，但講起當地的歷史文化來，倒是描生繪色地賣力，惹得幾位游客大媽紛紛果斷地掏錢買單。
比起店內的喧囂，陳子承獨居一處，倒是安靜許多。他正在核對8月份的賬單，雖然刨去各類開支，錢沒賺多少，但已經逐漸開始正面盈餘了，對他來說，總歸是件好事。
這是近半年來，他看賬單時，第一次看完不是哭喪臉般沈默寡言。
陳子承擡頭，沖著正在幫游客結賬的林逸傑喊道：“小子，晚上忙完，別回家，咱們去吃火鍋”。
“好！”，聽到老板請客，林逸傑臉上難掩激動，但很快便又低頭賣力地宣傳店內的文創品。他似乎比自己這個老板更在意文創店的生意。
陳子承剛說完話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他隨手打開櫃臺倒二的抽屜，從裏頭拿了瓶白色藥罐出來，一言不發便裹著桌上的礦泉水，往自己的嘴裏送，恍惚間思緒漂移。
此時姜逢忙裏偷閑地提了兩杯咖啡過來，陳子承剛結束閉目養神，睜開眼，擡頭瞧見來人，便慌亂地把藥瓶迅速地塞回抽屜，轉而換上了張笑臉。
姜逢知道陳子承向來不喜歡吃甜品，便單獨給林逸傑帶了一小塊的提拉米蘇。
“你怎麽來了”，陳子承立馬起身，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咖啡，輕柔地拉扯了她一把，將身後的座椅讓給了她。
“天氣這麽熱，忙裏偷閑，過來給你們送點冰飲”，姜逢的目光被桌面上的賬單吸引，她順手拿了吧臺上匯總的營業報表，輕聲地問：“這是你們上個月的業績？”
“對啊，多虧了你給我提的建議，最近整體總算有了點起色”，陳子承輕輕地幫忙捋過姜逢額頭被細汗沾染的碎發。
“我不過是經驗之談，算不得什麽本領，主要原因還是你厲害又努力”，姜逢莞爾一笑，給了對方一抹肯定的鼓舞。若不是此時店內顧客眾多，怕是這對剛熱戀的情侶會更加膩歪。
“老板，這個明信片怎麽賣？確定是cici本人的攝影作品嗎？”
新的游客團又進來一批，不過這是群熱血澎湃的年輕人，林逸傑還困在先前那堆顧客中，被一群退休老太太包圍，要求他繼續講故事，脫不開身，只能讓陳子承自己上。
“是的，這是cici上次來南鎮拍的東西街道和南海的照片，以前我和她機緣巧合認識，於是跟我們店裏簽了2年的獨家售賣權”，生意重要，談話間，陳子承已悄然走到這個五人堆裏。
“你是陳子承？我記得你，以前還看過你的劇，那部《他光明璀璨》的男主角？”，有位同姜逢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女子細細端詳，並觀摩陳子承的談吐後，言語激動地喊出了他的名字。
先前剛脫離了這群小姐妹，獨自逛陶瓷區的某位同齡女子，此時剛好折返了回來，她似乎也被喚醒了沈睡的互聯網記憶，開始重新打量起他來：“陳子承？你很久沒演戲了，我聽說你退圈了？這家店是你的？”
一陣熟悉感迎面襲來，但陳子承一時半會並沒有記起她，儼然對面前這個女子沒什麽深刻的印象，以至於表情和語氣都不溫不淡的。
王佳見對方神色淡然，才急忙地補充了一句，話語隱晦：“我們之前見過面的，我是蔣妤憶的生活助理”
“對，是我的”，聞言，陳子承神色不顯，他回頭飄飄然地望了一眼姜逢，在得到對方的眼神鼓勵後，回過頭來，面帶笑意地回應：“你們隨便轉轉，有喜歡的設計品，我給你們打折”。
他記起來了，但是這段記憶經過歲月的洗禮，現如今倒也沒有特別清晰。
此時王佳的心境與他的淡然完全不同，她的內心五味雜瓶，甚至有些雀躍，她從入行開始便跟在蔣妤憶身邊，兩人關系親密，形同姐妹。
她是當年為數不多隱約知道陳子承退圈真實原因的人，也一直都知道蔣妤憶對陳子承念念不忘。
“陳哥，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演戲了嗎？你退圈了多可惜啊！這兩種收入層次根本無法比較 ”，不愧是貼身助理，王佳和當年的蔣妤憶說的話一模一樣，這完全激起了陳子承的記憶細胞。
所有人都覺得他不繼續走演藝道路，是件主動拋金幣的事情，就連當年熱戀時難舍難分的愛人，出口問的也不過是：“你做普通人能賺幾個錢？”，他們似乎從來都不關心他想要的是什麽，也從來不考慮他的心情與處境。
“嗯？我挺喜歡現在的生活”，陳子承淺笑著，恢覆了幾分從前不易接近的模樣，他淡然地應付：“你隨意逛逛”，說完不再搭理，便獨自出了外頭透氣。
此時天空中的瑰麗色彩已經被黑色掩蓋，四周的街道燈火闌珊，熱鬧得有些不真實，陳子承倚在門口的臺柱下，旁若無人地抽了根細煙，看起來似乎心情不佳。
他和蔣妤憶相識那年，是他事業快速發展的鼎盛時期，每天戲劇般被觀眾狂熱地喜愛、追捧，已經讓他嚴重地與真實生活脫軌，他時常在角色裏走不出來，又時常懷疑和審判自己的得失。
有次陳藝給他談下了個大制作，但那個導演名氣大，選人也相對嚴苛，要求所有角色必須去親自試戲，陳子承對劇本也很感興趣，便應了下來。
那日他路過化妝間，便聽到裏頭有藝人在為爭取角色而鬧得不可開交，他本無心八卦，但他忘了帶手機，恰好答應了陳藝要在化妝間等她，於是被迫聽了墻角。
“蔣妤憶？你才剛畢業，心思別那麽重，這種大制作輪不上你的”，尖銳的女聲從裏頭響起，言語刻薄，顯然是想勸退這個剛入行的新人。
“我知道，但我還是想試試，沒有一蹴而就的機會，只有日積月累的運氣”，蔣妤憶似乎一點兒也不惱火，她謙卑的姿態倒是讓開口刻薄的人，瞬間無言以對。
“你別那麽天真了，你真覺得今天金姐帶你來，是讓我們兩一起試戲搶角色的？她不過是想讓你給我當綠葉而已”，說這話的女演員，內心其實對眼前這張新鮮冷艷的年輕面孔感到威脅，她即將步入35歲，這部戲是她難得爭取到的機會。
“沒事，那就當綠葉，做一片獨特的綠葉也未嘗不是件好事”，蔣妤憶直接滅了對方即將繼續的辯駁欲。
室內突然一陣安靜，直到陳藝走到化妝室門口，不知情地喊了句：“陳哥，你怎麽不進去？”，這片沈寂才被打破。
他們剛推開門準備進去，蔣妤憶恰好從裏頭出來，與其說是平靜地離開，還不如說是匆匆逃離。
於是兩人在影視公司的走廊裏有了短暫的一次對視。
再後來，試完戲，陳子承對t拿下這個角色，並無把握，對手都是些實力派，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。
他以上洗手間為由，想要去清洗下臉，順便脫離角色，讓自己平靜下來 ，沒想到他剛進衛生間，便聽到了隔壁有個女孩支支吾吾的哭聲。
他擔心對方出事，本想出來後一探究竟，沒想到對方接了通電話，很快收斂了自己的哽咽聲。
“囡囡啊，你實在是混不下去就回來吧，你爸不會生氣的”，對方手機開著免提，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裏頭傳了出來，哪怕在過道裏也極其的清晰。
“媽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可以的，這次郭導的新劇，我有信心拿下角色”，女孩似乎在擦眼淚，哭聲止住了，語氣裏卻透露著倔強。
陳子承好奇，究竟是哪位初出茅廬的新人，會這般自信，在剛試完郭導的戲，便如此確信自己的能力，就連他入行多年，有了現如今不溫不火的成就，也不敢輕易下決斷。
於是他站在過道裏，不舍得移開腳步，直到看到了從裏頭出來的熟悉面孔。
那是兩個小時前，他在化妝間門口偶遇的那位新人。
對方冷艷的長相與神情，很難讓人將剛剛躲著偷哭的女子與她聯系起來。陳子承的眼裏對她多了幾分欣賞。
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，深知在這行舉步維艱的戀人，到頭來，成了最無法體諒自己的那一方。
黑夜中，陳子承深呼了口氣，轉瞬間，黯然地熄滅了腳下還在冒氣的煙頭。
不過，心情差強人意的並不止他一人。
被遺忘在吧臺的姜逢，閑來無事，突然發覺自己腳下踩了個圓滾滾的東西，她低下頭去，將其拾起，原來是根小型的圓珠筆，於是她開盲盒般隨手便準備將圓珠筆往倒二的抽屜裏放。
此時她的視線被抽屜裏平躺的兩瓶藥所吸引，其中一瓶上面寫了“氯氮平片”，姜逢有些好奇，便順手開蓋觀察，只見裏頭的藥片僅剩半瓶，而藥瓶上的日期還是最新的。這是陳子承新買的藥。
姜逢不動聲色地將藥瓶放回了原位後，便四周尋找陳子承的身影，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，對方已落寞地在門口抽了根煙。
“他到底有什麽秘密？”，這一發現突然攪得姜逢心神不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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